安东尼・高迪是新艺术运动的杰出代表,在建筑史家佩夫斯纳看来,甚至代表了新艺术运动的最高成就。新艺术运动对高迪的影响是深远的,它直接影响了高迪对新奇风格的疯狂渴望,对创新个性的信仰,对粗犷曲线的爱好,对发觉材料潜力的巨大兴趣。在新艺术运动的传统中,高迪的建筑作品也让人毫不犹豫地联想到自然界的某些形式,这使他初步显露出了自然主义的设计思想。
一、运用曲线:高迪的自然主义冲动
高迪对曲线的运用,表现出了一种冲动般的热爱。高迪的冲动在于他毫无顾忌地进行他的曲线革命。
巴特罗公寓(Casa Batllo)只是一个开始。这是一座已经建好的建筑,高迪的任务是翻新,他有理由只做可能地修正。但他既让屋脊呈现出波浪形,也将波浪形线条延伸到门窗侧壁、阳台和窗户中梃上。
二、建筑的生机:高迪的自然主义思考
在米拉公寓,高迪的曲线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使整座建筑与当地的科勒塞洛拉(Concerola)山和迪比达博(Tibidabo)山的形状相称。这一呼应使米拉公寓呈现出更深层次的生态意义与环境价值,而不是一座突兀孤立的人造雕塑。显然,对自然的认识,高迪没有停留在曲线形态上。据Philippe Thiebaut所说,高迪曾经认为:“建筑不但不应当抛开色彩,还要用色彩来赋予形式和建筑以生命。色彩是形式的补充,是生命力最明确的表达。”由此可以看出,高迪已经深入到形态背后的生命与活力问题。
自然的生长,并没有一个固定的模式。高迪的设计过程,居然也呈现出这样的特性。高迪的镶嵌艺术,并不存在固定的施工图纸,而全靠高迪现场直接指导来完成。曾经受过高迪指导的工人回忆说:“安东尼先生站在公寓前面,高声地指挥着工人们应该往哪儿贴什么颜色的碎片,这对于已经习惯了粘贴固定图案的砖瓦工人来说并非易事,我们得学会与那些斑斓的色彩打交道。我们常常不得不把整面墙上贴好的碎片取下来重新贴上去,指导安东尼先生满意为止。”这种随机性在建筑设计中无疑是一个异类。但对高迪而言,随机性并不代表随意,而恰恰是高迪的特点,是高迪对色彩在建筑中的角色和直观感觉的作用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其实,高迪后期的作品都不再制作图纸,而只画草图,直接做模型。这当然源于高迪有着异于常人的空间感。但高迪的这种做法恰恰使他的设计显得更为自然,也更大限度地使他的作品接近于自然,犹如自然生长一般,也因此呈现出勃勃生机。
三、走向有机建筑:高迪的价值与影响
如果仅仅从风格上来看高迪,那么,高迪建筑只能是建筑史上的奇迹。但显然,高迪的影响与价值并不在于他只是一个奇迹的个案,而在于一种传统的延续与推进。因此,当勒・柯布西埃宣称高迪是一位伟大的艺术家时,高迪自然主义思想的价值与影响开始极大的凸显在有机建筑的研究与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