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造物思想散见于古代贤人的文化思想中,尽管不成体系,但它却对中国古代工匠的造物行为产生了重要的影响,甚至规范着古代工匠的造物形制。
①“审曲面势”的造物观念:
“审曲面势”是先秦造物设计的主要思想,揭示了中国造物工艺的一个规律:从观察物质材料的特性开始,物质特性决定制作工艺和设计方法。从该观念的核心“审视”来看,它既是观察又是设想,既是对各要素所做的反应,又是灵活应变的设计。
《考工记》规定了造计相互联系的四个作用,“天有时、地有气、材有美、工有巧,合此四者,然后可以为良”。其中天、地、材既是客观现实和自然物质因素,也是人文关注,而工则是前三者的综合表达。“天时”,不仅是要随季节的变化来合理安排造物,切不能违背自然,也可理解为造物设计要保持活力,必须适应时代的变化。
②阴阳五行的动态造物观念:
阴阳五行说是将原始的阴阳观和五行说结合,用于社会人事历史,从而建构出物质运动与时空统一的一体化动态模式的基本框架。阴阳作为宇宙天地间的对立实体,在时空中二者彼此消长互有联系转化。在装饰设计上,呈现出纹饰婉转曲折,韵律节奏反复周旋,似乎体现出时间的进程。
《车马人物出行图》的画面设计将使臣出访情节故事的各个时间跨度,彼此既区别又相联地在空间组成了“有机整体”表现出在时间中的空间连续变化。新石器晚期的彩陶纹饰中也体现了事物流转变换的思想。
③形式法则与道的尺度的把握:
造物的材质、工艺以及对称、比例等,既是一种审美的形式要素,又适合结构功能的实用需求,这一切又都在道的尺度内衡量把握。
以髹饰设计为例,信阳战国楚墓和长沙楚墓出土的几和俎,在合理选材的基础上,既合乎力学原理,符合使用功能,又美观舒适,表面基本色是黑漆与朱漆,因揩光与退光的不同工艺而呈现晶莹闪亮与庄重典雅的效果,除独特的防腐防潮功能外,也具审美上的怡情养性功能,从而成为真正“重己役物”的养心之器。对度的把握,是为了更具合理的结构与良好的功能,也是为了符合三代以来的制作规矩和礼仪规范。
④与天地人有关的神怪观念:
鬼神观念在人们的精神生活中占据着重要的地位。人们依靠各种仪式活动祈求神灵护佑,躲避灾难。以“镇墓兽”为例,它们的共同特征是兽首插有真正的鹿角,楚人将这类神秘诡异、形象奇特的木雕置于墓室,一是为辟邪驱鬼,二是争取冥福,祈祷神灵先祖的庇护和保佑。一系列动物、人物纹样,以及大量青铜器纹饰,都反映了这一类观念意义。
⑤与生活日用有关的造物观念:
春秋时期开始,一部分青铜器、玉器逐渐脱离神性观念而表现出世俗特征,到战国时期,采桑、攻战、狩猎、宴乐以及普通鸟兽、草木纹饰大量出现,表现出清新的生活气息。井圈、瓦等建筑构件也日益增多。素面青铜器和铜镜带钩、铜灯等普遍流行,反映了造物日用化的趋势。这表明春秋战国时期的造物思想中,有一种真正为人为生活服务的设计意识。
设计思想是设计的灵魂,我们不得不佩服中国古代前辈们的智慧,不论是“审曲面势”还是标准化的思想,对于现代设计都具有重要价值,可以说是可持续的设计思想。借鉴古人的经验与智慧,才能在现代创新中有坚实的基础。并且,在全球化的时代,保持各民族的特点也是同样重要的,中国的设计或许就可以从先人的智慧中找到属于自己的出路。